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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黎总责怪柯遂不懂得爱惜身体,但似乎,这项糟糕品质是她遗传的。 那天她和几个合伙人去看新动工的一个技术项目,早饭跟午饭来不及吃。负责人唾沫横飞地介绍,门外装修工人噼里啪啦地拆墙,听得她有些耳鸣。 胃部隐隐作痛,但柯黎无暇管。小事,忙完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。 但耳鸣声越来越大,后半程她甚至听不清楚负责人在说什么。终于结束,对方朝她伸手,含笑点头。她起身,手尚未握上,忽然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 醒来已在医院,触目一片雪亮。头脑晕晕乎乎,她慢慢坐起身,有只手过来扶住他,抬眼一看,是她新交往的那个小男友,叫应尧。 应尧絮絮叨叨,说她胃炎而且贫血,他看护了半天。又问她要不要吃什么,柯黎扶着脸,靠在床头柜,很冷淡地说:“谢谢,不过不用你操心了,我会找护工。” “这怎么行?你……” “真的不用了。”她面孔苍白,透着淡淡的不耐:“很感谢你。”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,清静不过几分钟,贺昀又走了进来。 “怎么不让他陪护?”他坐到她床畔椅子上,仍有上一个人的余温,贺昀脸色转黑,陡然站起:“有个人陪你说说话也好。” “找护工了。”柯黎抿水,湿意润泽她的唇,有了几分生气:“你在外面等?” “名不正,言不顺。”贺昀说:“你的正牌男友在这里,我不好进去。” 话毕,他回到一开始的话题:“我还是建议你找个人陪护,护工不能跟你交流,你会觉得很孤独。” “不想欠人情。”柯黎说:“到时候分手了又被拿来翻旧账。而且,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,我的身体我很清楚。” “你清楚个屁。”贺昀毫不客气打断她:“清楚就不会躺在这里了。” “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嘴硬,承认偶尔会有脆弱的时候有这么难吗?” 忠言逆耳,但现在不是数落她的场合。柯黎心被刺了一下,复又躺下,下逐客令:“好了,我现在需要休息。” 贺昀没走,沉一张脸,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亮闪闪的东西,硌在她指边。 “给我一个看护你的机会。”他说,自觉声音变得紧张,努力遏下。 柯黎莫名其妙,垂眼下看——是他那次丢掉的订婚戒指。 “你不是丢了吗?”看更多好书就到:1 8ji ns e. “你走以后,我捡回来了。”贺昀笑得自嘲:“这戒指很贵的,我舍不得真丢。” “别的我都不想再在意了,如果你愿意,它就是你的,我们可以……” “贺昀。”她喊住他。 涌到嘴边的话与脑海中美好的幻想一同戛然而止。贺昀沉默,看着她把戒指一寸一寸地,推回他的手心。 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清楚分明:“真的很抱歉。” “没必要抱歉。”他听见自己说:“你不欠我的。” 他什么也没再说,收起戒指,长长呼出一口气,似惆怅,又似释然,快步离开了。 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。贺昀说的没错,她不喜欢向他人袒露脆弱,或许出于骄傲,或许出于恐惧,谁知道?柯黎习惯了孤独,偶尔她承认确实很寂寞。但生来如此,她与身边人缘分太浅,相逢只是一瞬,分别才是常态。 时间过得安静而缓慢。下午六时,光线暗下来。医生过来查房,看见柯黎搭台电脑在腿上,严肃地说:“你也不是二十来岁小年轻的身体了,没必要这么拼。” 柯黎不作声,默默盖上了电脑。 医生继续说着:“前几天也送来一个叁十多岁的,情况比你严重得多。天天过劳,心脏血管全堵了。老年病年轻化是现在的趋势啊,你还不注意,早晚……等等。”他顿住,往后偏偏头,对门外一个人说:“你也是来看病人的。” “嗯。”熟悉的一道声音响起:“我来看我妈妈。” 柯黎愣住,怔怔望着柯遂从门口走入。半年未见,他变了。像迎光生长的树,青涩渐褪,愈发挺拔,往男人的方向趋近。也什么都不曾变——他不辞万里只为看她一眼。 “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医生在一边纳罕。她是叁十多岁的模样,但容貌正值盛时,跟男孩看起来更像姐弟。又拿着笔记本出门:“你们聊,我一会儿再过来检查。” “你怎么回来了。”他坐过来,她仔细端详他泛红的眼睛,像熬过夜:“眼睛这么红?” “半夜的飞机。” “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。” “贺叔叔告诉我你生病了,不让别人照顾。” “他不应该告诉你。”柯黎有些不悦:“我说了我不需要。” “那我也不能吗?妈妈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掌心干燥而温暖。 “……你应该以学业为重。”柯黎抽出手,转过身背对着他,生怕流露一丝一毫的留恋。 “可是。”柯遂在她身后一字一句道:“法律规定,公民有赡养父母的义务。” 柯黎语塞。他总有把私心包装成冠冕堂皇模样的本领。她盯着被子,寻思怎么反驳。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,两只修长的手自身后来,搂住她的腰。他胸膛紧贴住她单薄的脊背,是极为坚实的依靠。 她却不想困于其中,稍微挣动了一下。他反而抱得更紧,在她耳边,恍如叹息般轻轻说:“妈妈,我好想你。” “你不想我吗?” 她眼睫一颤,感觉眼前洇出湿晕,挺直的脊背渐渐失却了气力,落寞地下沉,陷在他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