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竟然跑来驾车了,楚霜衣又是好一阵无奈。 回程时没下雨,蜿蜒的山路格外好走,回到浮光山还不到半天的功夫。 马车还没驶到山门,楚霜衣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啼哭声,还伴随着翟凌无用的安抚声。 走了才两天,楚霜衣都快把小苏忘在脑后了。 “翟凌!快让他把嘴给我闭上!你把他抱来干什么!?” “师尊……” …… 是宋师兄的声音,宋师兄也来了。 楚霜衣刚一下马车,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迎面而来:“霜衣,我听说林溪村出现折生咒,你怎么样?” “嘶……” 宋元正一把抓在楚霜衣烫伤的手腕上,引得他轻嘶了一声。 “师兄,我没事。” 楚霜衣刚回了一句,手腕处的衣袖就被猛地掀起来,红肿的烫伤连成了一片,伤处已经隐隐泛白。 裴夙从翟凌怀里抱过小苏,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楚霜衣身上飘。 他脸上不见多余的表情,只是嘴唇紧紧地抿着,黑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。 “没事什么?这怎么弄得?赶紧跟我回岭竹峰上药。” 宋元正不由分说地拉着楚霜衣回了岭竹峰,两人的身影不多时就消失在山门处,裴夙这才收回目光。 “诸位师弟辛苦了,安顿好马匹就回去歇着吧,今日休息一日。”翟凌站在山门下扬声道。 “多谢翟师兄!” 他话音刚落,底下就传来一片欢呼声,弟子们劳累了两天,迫不及待地跑回各峰补眠了。 翟凌将目光转向裴夙,盯在他的剑上,问道:“裴师弟,下山一趟,佩剑怎么折了?” “砍折的。”裴夙老实交代。 翟凌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说了,只好无奈道:“你先随我回岭竹峰取一柄备用,反正就快到濯剑礼了,到时便有你自己的剑了。” 裴夙微微颔首,开口问道:“这次濯剑礼,是哪峰负责?” 翟凌想了想,道:“我记得应是破岳峰,掌门师叔去年说,外界动荡,破岳峰最为稳固,以后濯剑礼都在破岳峰举行了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裴夙垂下黑眸,语气里好像透着淡淡的失落似的。 翟凌虽说跟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弟已经相处了十年,但有些时候还是很难猜透师弟的心思,就比如眼下。 在破岳峰不好么?有什么失落的? 要是在岭竹峰,他恐怕得忙成个织线团。 两人在上山的石阶上走了半天,翟凌忽然福至心灵,试探道:“裴师弟,你是想让仙尊旁观吗?” 裴夙把脸扭向一旁,几乎是想都没想,就立刻否认道:“没有。” 翟凌目瞪口呆地看着裴夙,没想到裴师弟竟然还真是这个意思。 从仙尊出关第一天,翟凌就感觉到了,裴师弟看似漠不关心,实际心里还是很在意仙尊的。 想起少时裴师弟走丢的时候,仙尊那时为找回裴师弟重伤复发、浑身是血,又何尝不是关心在意呢。 自己那时还相信过故柳峰师徒不和的传闻,还真是少不知事。 他开口怂恿道:“裴师弟若是真想请仙尊旁观,大可以跟仙尊直说,仙尊多半不会拒绝你的。” “不想。” 不出意料,又是一口回绝,淡然的语气听起来好似他真的全然不想。 翟凌摇摇头,没继续跟他分辨。 等到了岭竹峰,小苏已经在裴夙怀里安逸地打起了小呼噜。 翟凌将一柄崭新的长剑递给裴夙,酸道:“枉费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了他两天,裴师弟一回来,就把我忘了个干净。” 裴夙闻言一伸胳膊,把小苏递到翟凌跟前,黑眸一错不错地盯着他,言简意赅道:“给你。” 吓得翟凌连连摆手,这小东西已经在岭竹峰闹了一天一夜了,岭竹峰上上下下都试了个遍,没一个人能让他消停会儿。 要是再照顾下去,师尊非把他赶下山去不可。 裴夙接过长剑也没走,一手持剑,一手抱着小苏,笔直地站在檐下,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戒堂大门。 翟凌知道他的意思,拍拍他的肩膀,小声地提了一句:“不如一试。” 那道黑沉沉目光果然立刻转移到他身上,隐隐夹杂着些许怒意。 “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 翟凌随口找了个说辞,立马脚底抹油,溜走了。 …… “最近,魔族异动频频,怕是有所动作,只是不知究竟意在何为?” 戒堂里,宋元正正捏着一盒上好的灵药,不轻不重地往楚霜衣伤处涂抹。 楚霜衣忍下伤处的痛感,疑惑道:“除浮光山之外,魔族还有其他的动作?” “正是。”宋元正几乎把大半盒灵药都抹在楚霜衣的伤口上,才悻悻收手,接着道:“南林城魔瘴肆虐,北海冰锋珠失窃,此外就是林溪村折生咒,这些都是魔族的手笔,照理说,魔尊仍被封在苍陶冰涧,魔族不该如此大行其事才对。” 不知为何,明明徒弟身在浮光派,楚霜衣却隐隐觉得这些事情都跟徒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 他眉头轻蹙,猜测道:“莫非是魔族想解封魔尊,重出沉水渊?” 宋元正倒了盏茶给他,否定了这个猜想:“魔族纵使解封魔尊也无济于事,当年师尊与几位大能掌门镇压魔尊之时,一并将魔尊的八成功力封印在魔剑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