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245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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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 明捕头当天就带着人马启程了,又火速传信回余唐府衙。 狄昭昭却不好走。 师父连兵都给他了,还让他不要在余唐久留,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回去。 师父虽没告诉他太多,但告诉他此行是北上,又给了他能调动各地兵马的令牌。 北上是什么? 又有什么大事是值得皇帝派师父出马的? 稍稍思索一下,狄昭昭就觉得余唐怎么看怎么可疑,交通便利,来往人员复杂。 说不定敌人在那儿有座大本营。 狄昭昭思索着,周侍卫从屋外叩门而入,他汇报:“船已经找好了,是艘大船,咱们的马车行李也都能上船。” “登船出发。”狄昭昭道。 选择云州当然不是因为狄先青在云州。 最主要的一大原因,就是云州刚遭小旱、又遇虫灾,上下官员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洗牌。 有能力的提拔了,混日子的被贬了。 还从京城派遣了官员,调来了武将,相比别处,云州肯定更安全,即使对方此前在云州暗中藏有势力,这一番洗牌,肯定伤筋动骨。 又有许多新任的进士,别处升迁来的有手腕的人,被察觉的风险不小,藏还来不及。 周围一圈,相比别处,此处风险最小。 倒是在登船前,在码头意外收到了仲捕头的一封回信。 “你们是哪家的?”狄昭昭有点好奇,于是把人招来问。 这年头,点对点寄信都有丢失的可能,他这样一路移动,竟然还能把信追着送过来。 即使多花些钱,都是值的。 面对狄昭昭好奇的目光,来人笑道:“咱们可还欠着仲捕头的人情,他的信自然是想方设法都要送到,咱当家的当年可是跟仲捕头拍了胸脯的。” 狄昭昭眉毛一挑,有点可惜:“仲捕头当真古道热肠,交游广阔。” 狄昭昭带着信上船。 他登上船,目光扫视一圈,穿过船舱内的通道,从木制楼梯到达三层。 进入船上的房间,屋内已经有一应下人打理好。虽比不上当初回乡科举那次精细,但也算简单舒适。 狄昭昭拆信看了看,目烁连连。 乌黑的眸子晶亮,像是倒映着水面上的波光粼粼。 他把信塞了回去,揉揉脸,然后露出一个灿烂又欢喜的笑容。 “师父——” 众人只听一声响亮清脆,饱含欢喜的声音,让人生不出半分恶感,还下意识转头看过去。 只看到一个明亮的小少年,高兴地举着信,风一样的从自己屋里跑出来,又跑去隔壁敲门:“咚咚咚。” 众人不禁失笑,这是从信中看到了什么好消息? 甚至有人低笑着感慨,“还是年岁小时有活力。” 唯有大家都没注意到的角落,一双眼睛似无意间落门口。 门并不是‘萧徽’亲自开的,只能隐约看到屋内一点人影。 狄昭昭嗖地一下就窜进去。 “船上有探子。”周方压低了声音道。 “我知道。”狄昭昭也低声迅速说。 要是没探子,那不就说明他们的引鱼计划分散了吗? 狄昭昭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信封,乌亮的眼眸里都是狡黠:“仲捕头的信来的刚好,咱们不如来演出戏?” 周方打了个“我配合”的眼色。 屋外人只见小少年快乐地钻进屋找师父,没多大会儿,一根叉杆支起木窗,没太高,只撑开小半,想来是为了透气。 声音也顺着窗户传出来。 “师父你看,你看!” …… 仲捕头的回信非常中肯,写了这些年他所见所感之心得。 他不仅指出各地衙门传承难、起步难的困境,还点出了他认为根本的困境——各地官府人员流动太大。 不管是知县、知府,多为一任、两任就要升迁或者调离。 制度本身是好的,但对整个衙门班底来说,就不太好了。 对于官员来说,他们需要政绩,更愿意从民生下手,并不重视。而且没破过案子的读书人,多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,总能抽丝剥茧找到真相。 即使遇到有心的想要整顿,也要面临一个问题——当地的捕头衙役都是本地人,经营了几十年。 或许盘根错节,又或许沾亲带故,相比几年就走的上官,他们才是盘踞在此的根,相对会更团结。 强行整顿当然可行,可能出一堆草包,或有反骨,最后政绩难看,还是要反过来求人。等人一走,下一任接手,看到如此糟心班底,只需有人吹吹耳边风,很容易就能把原来一批人换回来。 驭人之术,非三言两语能说尽的。 当然也不是没有整顿好的例子,需要天时地利人和。 不过在仲岳看来,最好的办法,也是保证效果长久的办法,是从内部入手,培养提拔出一个能顶事的捕头。 众人信服是其一,能力是其二。 再由此人来慢慢改造整个衙门的生态。 只要进入了良性循环,能给后来上任的官员得到政绩,官员也不舍得随意破坏这个有利于自己的平衡。 仲捕头本身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。他一个人,便使南山府城远近闻名,并且影响了南山周边县衙。 两人对话。 隐隐约约传出去,外头不知情的人听得断断续续,还以为他们在聊出名的南山神捕。 唯有不起眼角落那知情人,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。 他与留在二层那人,高低眼神互碰了一下,暗中比了几个手势。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。 隐隐支起的窗户能看到屋内,‘萧徽’背对他们坐在桌边,隐隐露出五分之二的侧脸,倒是面对他们的狄世子能看得一清二楚。 ‘萧徽’说:“说起来简单,但做起来可不是易事,如何能从内部入手,培养提拔出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人。” 在信中,仲岳也给出了明晃晃的暗示:软的就是给当地带来好处、获得人心,硬的就看真本事。 狄昭昭屁股往外挪了挪,提高了点嗓,声音特别雀跃: “真本事的人,那不就是我吗?!” 小少年眉飞色舞,脸上写满骄傲。 听得众人忍俊不禁,或掩口挡住表情,或者干脆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。 藏在不起眼角落的人,眼里都闪过一丝错愕,警惕明显消散了不少。 在与二层那人接头时,他传递出的信息被追问时,都隐隐有些不耐。 “要我说,萧徽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神,我们就是在自己吓唬自己。” “你看看我们跟着这些日子,都做了些什么?心惊胆战地担心人家什么时候带一队人马溜走,夜夜不得安睡,结果人家吃得好,睡得香。” “看清屋内那人是萧徽了吗?” “看清了,就是他。你看看这一群属下都在,你难不成还指望京中来的大官,敢单枪匹马去查咱们的事?” …… 船舱房内。 结束了表演,狄昭昭偷偷压低声音说:“你说话可真不像师父。” “哪儿不像了?”周方觉得自己语气装得还挺像的。 “师父才不会说‘有点难’‘不是易事’这种话。”狄昭昭瞅瞅周方。 看到这有些明晃晃的嫌弃小眼神,周方:“……” 萧大人那作风,难不成还值得推崇吗? 有侍卫前来倒茶,不动声色地轻声说:“窥探的视线没了。” 狄昭昭顿时一笑,捧着茶杯笑得开怀。 周方被眼前的笑容一晃,看向狄昭昭的目光略微带点复杂,他轻声问:“狄世子为何愿意冒险?” 他只在萧大人身上见过,不惧以身入局,不屑阴谋诡计,不怕陷入泥沼与攻讦,即使危难当头也冷静从容。 就是这样的气场,引得他一次次留下,最后追随萧大人左右。 狄昭昭微怔片刻,这都是他下意识的反应。 如果真要探个究竟,他亮着乌眸说:“可能我也想成为祖父和师父这样的人吧。” 如果所有人都得过且过,不愿意面对一点危险,谁来撕破暗夜,还天道昭昭,世间清朗? 他们一行人走得并不快。 这也是狄昭昭的意思。 他目的只是钓着人往云州走,但并不是真的想如那日所说,去到地方,这样会把危险带给大伯和明哥哥的。 就这样时不时抛一个鱼饵,又走了两日。 水路结束,再要前往云州,就要走陆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