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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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阴天。 园里的树植已光秃了大片,寒风凛冽,唐青晚起后喝了点粥,接着服药,他没立即躺下,而是坐在案几旁看会儿杂籍。 殿内的暖阁已经启用,暖气源源不停地透过寝屋。 唐青只一身素色里衣,肩上披了件披风,并不冷,脸和手指关节被暖气熏出了淡淡的粉润来。 兰香端茶侍奉,看着他脸色好了不少,露出笑意,道:“刘太医新开的药方佐以药膳果真管用。” 唐青捧着热乎乎的茶盏暖手,书过大半,有点心不在焉。 兰香道:“先生,若觉闷了,何不点点皇上给的赏赐?” 唐青睨她一眼:“我瞧是你这丫头想看吧。 ” 兰香笑问:“先生就不好奇吗?” 唐青眸光重落回书上,道:“不好奇。” 兰香望着窗外,扬声叹息。 唐青好笑:“怎么了,是我关着你,不让你到外头跟宫人们闲谈逗乐了?” 兰香摇摇首:“先生没关着兰香,可先生总把自己关在屋里。” 她问:“先生,难道您就不想多结交些朋友吗,不想与三五好友们一起走动走动么?” 在先生身边伺候近一年,兰香约莫看出来了。 她家先生当真是表里如一,性子淡,处事淡,无论做何事,与何人相处,总是淡泊得让旁人觉得他有些飘渺遥远。 看似温和,实则这样的人最是不好接近,因为与他永远隔了层纱似的距离,不远不近,难以触摸。 先生未曾主动结交任何人,纵使关系比较好的同僚,也只维持公务上正常往来,私下不跟人聚宴,不酌小酒,不叙私事。 如今,唯独大统领越过了这层纱。 兰香以为有了变化,而先生却与过去好似并无不同,大统领不来见他,亦不骄不躁,该做什么就做什么,哪怕在等待,或不在等待,又或无论这场等待是否空了,从先生身上,看不出明显的其他情绪。 唐青放下手中书籍,认真端量一身蓝色冬制宫裙,外搭花纹夹袄的兰香。 “你这小丫头,倒与我说起道理来了。” 话顿,又道:“而今朝上禁官员私交过甚,如若不然,落个植党营私,拉帮结派的名头,传出去也不好听,我独来独往的,有何不好?” 兰香努努嘴:“先生又来,你明知兰香说的并非这样的道理,简单同些朋友叙一叙,怎地就成攀交结党的意思了。” 唐青摇摇头,继续执书,翻开下一页。 见状,兰香便不吱声,任由先生独自沉浸,转身干些杂活去了。 ** 又过五日,唐青的病假宣告结束。 他重返御前伺候,一早就到颐心殿上值,先将御案前的笔墨工作准备妥善。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洒扫,室内换了新鲜空气,重新摆花燃香,整弄完毕,方才悄然退殿。 唐青也跟着站在外头迎候下朝的皇上。 * 萧隽来时,瞥见静候的那道身影。 数日未见唐青在御前上值,冬制官袍软厚,夹了棉,穿在他身上,因单薄清瘦,显不分明。 他道:“其余人退下,留唐侍郎伺候。” 后头跟来的李显义压低抿起的唇角,朝唐青使了个眼色。 唐青目不斜视,专心留在御案前伺候。 阔别邺都半年之久,许是在梧郡太忙,御前这份活儿再上手,让他萌生几许恍惚,有些不真实感。 萧隽批阅送来的奏折,有的落笔批准,有的置在一边。 渐渐地,在唐青面前置了一指高的折子。 萧隽若无其事地开口:“卿可以看看那些折子。” 唐青领了旨意,打开未批的折子,细看之下,才知道这些全是参他的本子。 斥他南郡改革手段独行专制,损害贵族利益,挑起阶层矛盾。 世家贵族都抱团。 小小的一个郡城,纵使贵族仕家在襄州州牧那里参不到唐青什么,可这群阶级在大邺枝脉相连,互相渗透,私下书信吹一吹风,联合起来,越过襄州州牧,将奏本参到御前。 毕竟南郡改革前所未见,若有成效,届时这阵变革的风推往整个大邺,动摇的便是他们阶层的利益了。 是以这段时日,他们联名上书参唐青的折子犹如雪花。 唐青看完,道:“皇上,关于臣的奏本,不止这些吧?” 萧隽:“只这一日。” 唐青轻叹:“谢皇上护着臣。” 萧隽问:“此话术,可觉似曾相识。” 唐青哑然。 确实熟悉。 就像外头议论皇帝一样,传他独断专制,政策无仁。 萧隽扯了扯嘴角:“卿可放心,这帮官员不止奏你,连孤也跟着一块奏了。” 唐青:“啊……” 萧隽道:“字里行间谴责孤头脑昏聩,任人无才,独行其是,就差点没将怒斥暴君的折子呈至御前来了。” 唐青:“……” 萧隽瞥他:“卿如今立于众臣口诛笔伐之端,可害怕了。” 唐青拂袖拱礼:“臣无惧。” “此途南下,战后流民众多,齐州,襄州,包括涿州一带,百姓离散,分布各地。他们无地无粮,尽管日夜勤劳,但也只为地主豪绅耕种,食无食,需得刨树皮、树根果腹。南郡革改,臣是得罪了许多人,过程虽然艰难,可观百姓笑容,臣便知这条路是对的,即使万难险阻,也要慢慢走下去。”